两千美军不打仗就去试毒试药当年成果造福今天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
本月13日，75名美国老兵聚集在俄勒冈州的一个教堂，一起祈祷，讲述共同的经历。当年，这些人愿意服役，却不愿杀戮。于是，他们一起执行了一项极不寻常的军事任务。
这些老兵都是“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信徒。这个教派信奉和平主义，反对一切暴力和战争。20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美国政府虽要求他们服役，但作出了妥协，允许他们担当非作战职务，不用上前线岁。和很多同龄小伙子一样，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他依法服兵役。由于是“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信徒，他被送到德克萨斯州。在那儿，很多情况相似的年轻人受训成为军医或从事其他后勤工作。这些年轻人是很好的医学实验对象。他们身体健康，不少人上过大学，大多是素食主义者，不吸烟不喝酒。
美军招募某些教派的年轻人参加生物试验，这不是秘密。而他们进了马里兰州的福特-迪特里克生物战研究中心后干些什么，就是秘密了。
该中心建于1943年，当时，美国担心日本和德国正在研制细菌弹，于是成立了这个研究机构。在冷战年代，该中心一直从事生物战方面的研究，其外观则是一家军医院。
1955年初，琼斯和另外两名志愿者来到了福特-迪特里克中心。他们是那儿的头一批志愿者，每人配有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1月25日，琼斯被带进了“8号球”里的一个小房间。
“8号球”是一个直径达12米的不锈钢球体，里面养着数不清的各种致命细菌。琼斯回忆说，那天，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嘴里插入管子，吸入了Q热（一种急性传染病，症状为发热、乏力、头痛、肺炎等）病毒。那次，他竟然没有得病，另两名志愿者却病倒了。
两年后，美国宣布找到了Q热的疗法。那一次仅仅是个开始，此后的18年里，琼斯接受了150多次试验，并吞下了不计其数的药片。现在，他已经71岁，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老板。
琼斯参加的试验，属于美国军方一个长期的生物研究项目———“白衣行动”。1955年至1973年，共有近两万名军中志愿者报名参加该项目，最后至少有2300人入选。他们以身试毒，接受了炭疽热、兔热病、黄热病、瘟疫、裂谷热、委内瑞拉马脑炎等病毒试验，并接受各种药物治疗。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政府曾以训练为名，让士兵参加各种秘密试验。不知情的士兵深受迷幻药、核辐射微尘和神经毒气之害。与此相比，“白衣行动”并不违背医学伦理，算是比较透明的。在该项目中，所有的试验都遵循关于医学试验的《纽伦堡公约》（该公约第一条就是“人体受试者的自愿同意是绝对必须的”），在军方和志愿者均知情并同意的前提下进行。
“白衣行动”项目终止于1973年。今天的很多医学成果，都有该项目的一份贡献，比如器官移植、烧伤治疗、处理有毒物质时穿的防护服等。
当年，一位志愿者曾在模拟太空舱里接受过登革热试验，模拟宇航员在生病状态下进行工作，差点丢了性命。这项试验为历史上首次载人航天（1968年阿波罗8号绕月球飞行）扫清了道路。此外，1971年美国成功阻击委内瑞拉马脑炎的暴发，1977年埃及抑制了裂谷热的大规模扩散，都得益于“白衣行动”的试验成果。
“白衣行动”的一个奇迹是：没有一名士兵在试验中死亡，也很少有人因此长期患病。弗吉尼亚大学生物医学伦理研究中心主任乔纳森·莫雷诺曾就此写过《危险之下：以国家名义进行的秘密人体实验》一书。他说：“除了极少数例外，这些人从未声称自己有何长期的不良反应。”
从1998年到2002年，美国官方对492名当年的志愿者进行了访问，只有两人认为自己的健康受到了永久性的损害。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
弗兰克·耐特今年68岁。1955年，他在“白衣行动”中接受了Q热病毒的试验。最近，体检发现他有肝功能障碍。耐特认为自己很健康，即便当年没有接触Q热病毒，也可能患上肝功能障碍。事实上，Q热病毒可能引发肝炎，当时还曾导致他高烧、头痛。
“白衣行动”的志愿者中，有的一直在军中任职，有的退役后当了牧师、教师或医护人员。其中很多人说，能参加该项目是一种荣耀，因为他们不用扛枪就能为国家而战。有些老兵觉得，自己能不去越南送命，已经很幸运了。
肯·琼斯认为，因那些生物试验而受益的人，远比受害的人多，50年前他们所作的牺牲，是为了保护今天的世界。
福特-迪特里克中心后来更名为美国陆军传染病研究中心。2003年，美国政府拨款1亿美元，将该中心改建为一个生物实验室，目前正在研制炭疽疫苗。
尽管志愿者们无怨无悔，但一直有人认为，医学人体试验应该公开，秘密进行在道德上是行不通的，政府和社会将最终付出代价。
“白衣行动”中的志愿者兼有试毒和试药两类任务，或许是该项目的军事色彩使然。在公众视野内出现更多的，则是试药这一医学程序，也就是药品的临床试验。
医学上，“试药人”起先被称为“受试者”———即药物临床试验中的试验对象。目前，为表示对其的尊重，国际上已改称其为“参与者”。
现在我们都知道，新药上市前，必须在人身上做临床试验。不过，这个制度一直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发生了“反应停”事件后，才在全世界范围内得以确立。“反应停”是当时联邦德国推出的一种新药，1957年上市，用来抑制孕妇妊娠期的恶心呕吐和精神紧张。那时候，新药上市前无需做临床试验，在动物身上试验完毕后就可以销售了。
1960年，欧洲的一位小儿科医生连续接诊了几个畸形婴儿，他们有的四肢奇短，有的甚至没有胳膊，手直接长在躯体上，成了“海豹儿”。这位医生发现，这些畸形儿的母亲无一例外在怀孕期间服用过“反应停”。在欧美各国、日本、澳大利亚和非洲，“海豹儿”也都大量出现。
1961年，“反应停”被各国禁用，但全世界已有约1.2万婴儿受害，其中5000多人痛苦地存活了下来。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此事在西方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被称为“20世纪最大的药物灾难”，生产“反应停”的药厂也因声名狼藉而倒闭。
不久后，国际医学界达成共识：仅在动物身上试验新药是远远不够的，任何新药推出前，都必须在志愿者身上进行临床试验，验明这种药有何副作用。
由于少数医疗机构在患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进行人体试验，1964年，国际医学界通过了《赫尔辛基宣言》，要求“必须永远尊重研究对象捍卫其尊严的权利”，这个宣言，是对1946年《纽伦堡公约》的强调。
目前，各国通行的“试药”程序是这样的：首先，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证明它安全有效；然后，在健康的志愿者中进行一个剂量或一个疗程的试验，观察新药的毒性和代谢过程，证明人体能够耐受这种新药，并确定安全的剂量；最后，在相应疾病的患者身上进行试验，观察新药是否安全有效。
“是药三分毒”，因此，试药这一行充满了风险。不过，由于工作简单、报酬很高，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以身试药。
每到夏天，法国的报纸上就会出现招募“豚鼠人”的小广告，比如这样的一则：“因医学研究需要，现招募18至45岁的志愿者，男性要求无吸烟史，或每日吸烟量不超过5支；女性年龄限制放宽到55岁，未接受过激素治疗。体检合格者，视具体情况可得500至3100欧元的报酬。”
夏季是法国的传统假期，也是药厂招募“豚鼠人”的黄金季节。每年，法国有上万人自愿当“豚鼠人”。除了穷人外，不少大学生为了挣钱旅游，也会报名试药。后者年轻而健康，是上佳的“豚鼠人”。
“豚鼠人”体检合格后，除每天吃药外，还要抽血，做B超，接受没完没了的各种检查。其中做脑电图检查时，要把电针刺进头皮里，最令“豚鼠人”望而生畏。此外，有些试验要求“豚鼠人”先饿得前胸贴后背，有些则要先将胃填满再吃药。而新药在“豚鼠人”身上产生头晕、恶心等毒副作用，也是常见的事。
“豚鼠人”在心理上也很受折磨。法国的一个“豚鼠人”描述说：“验血室里很安静，气氛怪怪的，我们像军人一样井然有序，内心却有点紧张。这儿谁都没名字，彼此靠号码来区分，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护士们重复着机械的工作，也被折磨得疲惫而烦躁,于是冲突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试药充满了危险，正因为这样，一些药厂蒙骗弱势人群进行试药，以图逃避责任，节省试验费用。而一些医疗机构贪图药厂付给的试验费用，也配合药厂乱搞临床试验。
今年2月底，美国《纽约邮报》披露说，1989年至1993年，纽约一家名为“曼哈顿圣灵少儿中心”的孤儿院与一医学中心勾结，利用院内50多名携带艾滋病毒的儿童，13次让他们大剂量服下副作用极强的艾滋新药。这些孤儿中，最小的只有3个月大，竟然也接受了口服6种艾滋新药的鸡尾酒疗法。很多孩子服药后，出现呕吐、腹泻症状，有的很快死亡。据称，几家知名药厂也牵涉进了此事。
这一消息曝光后，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引起了社会震怒。艾滋病专家说，这些药物即便让成人服用一种或数种，其毒性都非常大，更别说是抵抗力有限的孩子了。而且此事在程序上也不合法———在美国，若要让孤儿参加药物临床试验，必须由当地司法部门负责人签字才行。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而那家孤儿院却不曾履行这一手续。
目前，美国卫生部对此事的调查仍在进行中。数千美国人死于试药2001年，美国《新闻周刊》揭露了近年来美国发生的多起试药丑闻，比如，1999年，宾夕法尼亚州一家儿童医院的医生劝说男婴盖奇的父母，让患有胃食管倒流症的盖奇参加临床试验，同时服用西沙必利和泰胃美两种胃药。6个月后，盖奇猝死。调查发现，医生事先并未把同时服用这两种药可能产生的副作用告诉盖奇的父母，使他们茫然签了字，同意让儿子参加试药。
《新闻周刊》称，美国在试药中死亡的，至今已有数千人，绝不止已披露的几桩。此外，因试药而导致病情加重的病人更是达数万例，也被药厂和医疗机构隐瞒不报。
“在商言商”，即便生产的是治病救人的药品，药厂也动足了脑筋，谋求利益最大化。反映在试药这个领域，就出现了蜂拥来亚洲试药以及委托代理试药等新现象。
近年来，跨国制药公司越来越“喜欢”在亚洲招募“豚鼠人”。它们正把亚洲从单纯的药品销售市场，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转变成药品临床试验基地。对于这些制药公司来说，亚洲有五大吸引它们之处。
首先是能迅速招募到大量病人，缩短新药上市前的准备时间。美国某公司曾做过一次涉及30个国家、1.35万名病人的临床试验，其中在亚洲某大国8周内招募到的病人数量，在美国需要一年才能募集。权威报告显示，一种新药若能提早几个月上市，药厂就能提前卖出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新药。
其次，亚洲许多贫穷地区的病人从未接受过治疗，这种试药者更“纯正”，在医学上更有价值。此外，亚洲民族众多，不同民族的病人对于药物的反应，也是宝贵的医学数据。
第四，亚洲人口多，病人自然也多（例如，全世界3.5亿乙肝患者中，有两亿在亚洲）。一旦在亚洲的大国试药成功，就能在该国申请销售，所获的利润自不待言。
第五，亚洲不少国家在临床试验的立法和执法方面尚有很大漏洞，比起西方国家来，更易钻空子。即便出了事，头痛不吃药艾灸疗法违法成本也较低。
由于制药公司对“豚鼠人”的需求量与日俱增，一种专门代理试药的机构就应运而生了，这就是合同研究组织(ContractResearchOrganization，简称CRO)。
CRO专门负责寻找试药的医院、招募“豚鼠人”、与相关政府部门打交道等业务。目前，世界上约有500家CRO，多数是美国公司，其中最大的10家，占了试药市场50％以上的份额。美国的QuintilesTransnational是全球最大的CRO，业务遍及30多个国家。光是在印度，该公司就招募过6400名病人，在精神病、传染病和肿瘤等领域进行试药。
多数CRO配备有药学专家、管理专家和技术人员，能守法地开展业务。也有一些CRO纯粹是“公关公司”，靠游说卫生管理部门、甚至向官员行贿来获得临床试验批文，然后蒙骗“豚鼠人”试药。这种CRO中的败类，已经屡屡闹出过害人性命的丑闻。比如，印度泰米尔纳德邦医学院的一位教授就曾发现，一个CRO替医院草拟并让病人签字的试药协议上，关于药物的副作用一字未提，而那些病人大多是文盲。
试药是为了研制新药，治好更多人的疾病。但是临床试验中第一位的，应该是试药者的健康。因此，相关的法规制定与执行，显得非常重要。
20世纪90年代初，世界卫生组织参考了各国在试药方面的管理规范后，制定了适用于各成员国的《药品临床试验规范指导原则》，并向各国推荐。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参照这一原则制定了相关法规。
美国的法律也有其可借鉴之处———“豚鼠人”的身体一旦出问题，甚至可以在与药厂的官司中追溯自己20年前参加过的临床试验。因此在美国，药厂要是在官司中输给了“豚鼠人”，动辄就要赔几千万美元。
法国在这方面也做得很细致。为了防止某些人变成职业“豚鼠人”，1988年，法国颁布法律，限定了每个“豚鼠人”每年从药厂获得的补偿金数额。这个数额，现在相当于3800欧元（当时法国使用法郎）。也就是说，你每年参加试药只准拿到这点钱，试药次数再多也白搭。此外，“豚鼠人”每次试药后都有一个“绝对禁止期”，在此期间，不得参加试药。
为了防止“豚鼠人”违法试药，法国卫生部专门替“豚鼠人”建立档案，详细记录了每个“豚鼠人”参加过哪些临床试验等情况。